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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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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, 清官難斷家務事, 景悠悠看到這麽個慘烈的情況, 識趣了關上門,走了。

看來她來的不是時候, 晚點來好了。她正準備上電梯, 剛好碰到了孫成和林浩。

景悠悠朝他禮貌地笑笑。

“景小姐你好。”孫成用給老板娘打招呼的語氣,十分狗腿、十分暧昧地朝她微微欠身。

林浩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扇死, 可出於國際禮貌,還是對她微微一笑。

“你們好。”景悠悠看到他行了這麽一個大禮,也笑著朝他們點頭。

“來找我們老大呢?”孫成忍不住搭訕,愛美之心, 人皆有之嘛。

孫成變成那個兩眼冒愛心, 嘴流哈喇子的表情,釘在原地挪不開步子,林浩清了又清嗓子,可他不為所動。

景悠悠說:“是啊,你們江總點了咖啡, 可現在他正在忙呢, 我不方便進去,能不能麻煩孫助理幫我把咖啡帶給他?”

景悠悠遞東西給別人的時候, 會習慣性地歪著頭說話。

看她的歪頭殺, 孫成又酥了,別說帶咖啡了,這時候叫他裸奔跳冰桶他都願意。可他始終記得景悠悠是未來老板娘的事實, 再想到江秦那天在機場那句陰森森的“哪兒酥了”,他瞬間就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。

“好的,不客氣。”孫成接過東西。

景悠悠轉身進電梯後,林浩鄙視地看了孫成一眼,“嘖嘖嘖,瞧你剛才那損色,差點都給她跪下了。”

孫成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林浩的肩膀,說:“小夥子,多年之後,你不要悔不當初,千萬別搶著跪下。”

林浩嫌棄地拿開他的爪子:“神經病,至於麽。”

等孫成來到江秦的辦公室門口時,就聽到了裏面撕心裂肺的哭喊聲,他頓時明白景悠悠為何沒進去找江秦,江氏王朝的太子遺孤又來找抽了。

孫成無奈地搖了搖頭,等他抽完了他再來吧。

而辦公室裏,江昊寧一直不依不饒地哭喊著,江秦淡定地處理文件,十分有耐心地聽他哭,面無表情,不氣不惱,無動於衷。

終於,江昊寧哭累了,輕輕抽泣,江秦擡眼,冷語,“幸好你還是一個小孩,一個男人哭這麽久,多丟臉。”

簡書不由得松了一口氣,試著轉移話題,“轉讓店鋪給我開花店的事情……”

“免談,過。”江秦眼皮子都沒擡,一口否決。

簡書‘嘁’了一聲,咬著牙齒問:“你買那個店鋪來幹什麽?”

江秦一掃剛才的陰郁,勾起嘴角,稍稍得意,“送人。”他擡手看表,她的咖啡怎麽還沒送到?

簡書看著他騷包的表情,忍無可忍地翻了個白眼,帶著江昊寧走了。

“江昊寧,想當懦夫早點說,我以後不再管你,把你送到你媽那裏。”江秦冷冷開口,“我還有事,你們走吧。”

江昊寧咬咬牙齒,小拳頭緊握著,滿臉通紅。

簡書牽起江昊寧的手,嘆息走出辦公室。

簡書看到江昊寧一語不發,垂頭喪氣的樣子,摸了摸他的頭,說:“昊寧,Jimmy也是為了你好啊。”

江昊寧憤憤地‘哼’了一聲。

“我說真的,其實Jimmy更像男子漢哦,而你爸爸是個憂郁的王子,你應該跟Jimmy學習,你的女朋友珍妮一定是喜歡男子漢,而不是憂郁王子。”簡書說。

江昊寧擡起眼睫,睜大眼睛,“真的?”

“當然真的了,只有男子漢能保護公主,女孩都是公主。”簡書摸了摸江昊寧的腦袋,“別傷心了,我請你吃甜品。”

“我們就去那家心心甜品吃吧,很好吃,上次我的蛋糕很好吃。”聽到有甜品吃,江昊寧的眼神頓時就亮了起來。

簡書說:“那兩個字讀悠悠。”

等簡書帶著江昊寧來到甜品店時,景悠悠正在裱蛋糕。

簡書有片刻楞神,女人有很多種氣質,最難得的就是專註。而眼前的景悠悠,從容,恬靜,她垂眸,長睫毛甚是嫵媚動人,眼神專註溫柔,仿佛她手下轉動的蛋糕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,即使外頭有800標兵奔北坡,她也不會擡眼看。

怪不得,江秦會帶她去綠景軒吃飯,若一個男人能得到她這般虔誠溫柔的註視,骨頭都酥碎了吧。

時間還早,可店裏的人已經滿滿當當,簡書全副武裝,可還是有點心虛。

江昊寧看到滿屋子的甜食,已經忘了所有的不快,結了賬之後立刻要吃。

簡書回過頭,就看到了娛樂圈某知名狗仔正邁步進店,此人善於造謠生事,白的都能說成黑的。

簡書在心裏狠狠地呸了一聲,這是什麽狗屎運,在這種地方也能碰上狗仔,上次她和江秦的緋聞就是他造謠的,這次若被他認出來她帶著個孩子,一個擅長帶節奏的資深狗仔,和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,根據多年經驗,她都能想到後果。

【簡書賣弄人設,其實隱婚多年,育有一名8歲兒子】

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:

【震驚!賣弄人設,嘔!】……

甚至引申出:

【什麽歌後,肯定是假唱】……

簡書打了個哆嗦,嘖嘖嘖,後果不堪設想。

簡書壓低帽子,將江昊寧拉到角落裏輕聲勸,“Jacky,這裏人太多了,我們回家吃好不好?”

“我早上沒有吃早飯,我有一點點餓了,我們就在這裏吃吧。”江昊寧可憐兮兮地捂著肚子。

簡書看著他哭得通紅的眼睛,也不忍心拒絕,瞄了一眼那狗仔,店裏人多,他沒看到他們,而且他快買完走了,萬一她強行帶他走,他一鬧,更加會引來狗仔註意,於是她輕聲說,“好的,那我們快點吃,快點走。”

江昊寧生長在國外,沒有意識到簡書在國內是個當紅女明星,沒有顧及。

這時,張圓剛從烘焙房裏端出一鍋新鮮出爐的面包,正在等著的人立刻排隊準備買。

簡書擡眼,看到張圓。

糟糕!若讓狗仔發現張圓在這裏,為了博眼球,肯定會惡意寫:【《新歌手》季軍張圓,人稱音樂鬼才,轟動一時。如今生活所迫,墮落至在甜品店打工掙錢】

她暗暗替他著急。

還好,面包一出爐,眾人圍上來搶購,把張圓擠到外面,他順利轉身回到烘焙房,狗仔沒發現他。

簡書松了一口氣,不過,張圓烤的面包真的有這麽好吃?這個甜品店生意也太好了吧?基本上貨架上的面包都是供不應求。

眼尖的江昊寧看到人群一哄而上,估摸著是什麽好吃的東西,於是他大聲喊:“簡書!簡書!我要吃那個面包!快幫我去搶。”

簡書腦袋嗡地一聲,完犢子了。

嗅覺靈敏的狗仔,推了推架在鼻梁上探照燈一樣的眼鏡,立刻就發現了她,撒開狗腿,洋洋得意地看了她一眼,仿佛在說——小樣,蹲你這麽多天,自己送上門來了啊。他造勢,“看!大明星簡書在那邊!”

簡書恨恨地咬咬牙,真想把他給閹了,讓他不能人道。

張圓聽到外面的慌亂,一看,簡書正帶著江昊寧坐在角落裏,一群人圍著他們拍照。

簡書可是個大明星,最近宣布結婚息影,眾人還在紛紛猜測是不是懷孕生孩子了,這時候,逮到活的,豈能錯過。

江昊寧還在她身邊,這回,她結過婚生過孩子的情史要被扒出來了吧,人設要崩了。

張圓拳頭握緊。

江昊寧沒明白怎麽回事,這飯吃得好好的,怎麽一下子就這麽多人把他們團團圍住,他就有些惶恐,怯生生地躲到了簡書的身後。

眾人像圍觀活體大熊貓似的,紛紛掏出手機,拍照。

“真的是簡書嗎?口罩帶得這麽緊。”

“不管了,先拍拍看。”

而狗仔已經非常職業地掏出錄音筆,打開手機開始拍攝,“簡書,可以把口罩摘掉嗎?我們都很喜歡你。”

簡書透過墨鏡,看到狗仔那洋洋自得的樣子,心裏的火氣恨不得把他為數不多的頭發燒個精光。

她咬了咬牙齒,心裏罵了三百遍草泥馬之後,向前邁一步,將江昊寧擋在身後,慢悠悠地脫下口罩和眼鏡,微微一笑,“大家好。”

“哇,真的是簡書啊。”

“我第一次看到大明星哎。”

“真人還挺漂亮的,好清純。”

“人超級仙,不化妝雖沒那麽好看,不過還是很甜啊。”

快門聲此起彼伏,圍觀的人越來越多。

張圓放下面團,邁開步子,想去去幫她一把。

“回來!”正在一邊操作烤爐的張興見狀,低聲呵斥。

張圓猶豫了下,還是收回腳步。

簡書看到了他的猶豫,笑了笑。

“簡書小姐,能跟我們分享你婚後的生活嗎?是不是很甜蜜?”狗仔隊開始職業采訪。

“對不起,這是我的私人生活,實在是不方便透露,抱歉。”簡書禮貌得體地微笑。

“那簡書小姐,和江秦先生分手之後,你轉身就和現在的先生結婚,這算是閃婚嗎?”狗仔不依不饒。

這時,江昊寧站出來,握緊雙拳仰著頭,擋在簡書面前,“餵,你總是問別人的隱私,很不禮貌!”

這時,眾人的手機已經毫不客氣地對著江昊寧狂拍。

江昊寧十分憤怒,對著鏡頭沖:“別拍我別拍我。”

可是人群不聽,還是嬉嬉笑笑。

“天啊。這個小孩子好可愛。”

“生氣的樣子也好酷。”

江昊寧一直在國外長大,不知道國內的情況,小臉漲得通紅。

簡書慌了,趕緊把他擋在身後,神色緊張。

攝像機把這江昊寧的樣貌、一舉一動記錄得清清楚楚,包括烘焙房裏的張圓。

景悠悠在心無旁騖的裱蛋糕,叫張圓幫她拿裱花袋,叫了幾遍,張圓都不吱聲。

景悠悠擡頭,才發現張圓正盯著門外發呆。

這時候,她才看到,門外已經亂成了一片。

一大群人圍著簡書拍照,她身邊還有他的兒子。

“別拍了,別拍了,他只是個孩子,別拍了。”簡書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。

“簡書小姐,這個小孩跟你是什麽關系?”狗仔開口。

哇!!

那人話音一落,眾人紛紛唏噓。

景悠悠蹙眉,簡書怎麽這麽慘,才和前夫吵完架,來到這裏就被人認出來了。

她脫下手套和口罩,走出烘焙房。

張圓叫住她,“餵,你幹什麽去?”

景悠悠看了他一眼,說:“張圓,你就這麽看著,不管不顧嗎?”

張圓咬了咬牙齒,看了眼正在裏屋和面的張叔,不語。

景悠悠走出店外,聽到有人在問她,“簡書小姐,這個小孩和你什麽關系,他是你的私生子嗎?”

眾人一片嘩然,議論紛紛。

簡書咬咬牙,說:“大家別拍了,他只是個孩子,也不要追問我的私生活,這是我的隱私。”

那人又開口:“明星作為公眾人物博人眼球,已經獲利無數,為何說到私事卻避而不談呢?既要萬眾矚目,又要想和平常人一樣生活,不過分嗎?”

簡書已經不知所措,江昊寧也快哭了,景悠悠剛想邁步上去制止,張圓從烘焙房沖出來,撥開人群,把簡書和江昊寧兩人攔在身後,狠狠地盯著問話的那個人,“餵,你是狗仔吧,滾。”

此時,景悠悠心裏給張圓鳴禮炮,放煙花,這孩子太酷了。

趁這個空隙,簡書趕緊給於風打電話,可綠景軒太遠了,於風也趕不過來,不行,得給江秦發短信:【悠悠甜品店出事了,快來。】一著急,忘了打‘我在’兩個字。

“喲,這不是當年《新歌手》季軍,外界都傳言音樂鬼才去哪裏深造了,原來窩在這裏烤蛋糕啊?”狗仔一眼就認出了張圓,上下打量他後,說:“變化還挺大,怪不得沒人認得出來呀。”

眾人哄笑,手機又對著張圓一陣拍。

“啊!真的是張圓!來了那麽多次,我都沒發現!”

“很正常啊,他一直帶著口罩嘛。”

“很帥啊。”

看著一堆手機正瘋狂地拍他,張圓頓時臉色發白。

景悠悠一聽,火了,轉身走到烘焙坊,端起剛才正蛋糕,神色冰冷。可她微笑走進,從容道:“大家麻煩讓一讓,我是這家店的老板,請問發生了什麽事嗎?”

她的聲音悅耳,眾人沈默一秒後議論紛紛,給她讓出條道來。

她走到狗仔面前,朝他笑了笑。

狗仔有點懵。

接著,景悠悠臉色一沈,皺著眉咬著牙,擡手,毫不猶豫地將手裏的蛋糕往那個記者的臉上扣,然後將他使勁往後推,吃瓜群眾自動讓出一塊空地,讓他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。

喔——

眾人都楞住了,不禁唏噓。

狗仔懵了,反應過來,抹了抹臉上的奶油,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,指著她咬牙切齒,“你……”

“你什麽你,騷擾我的客人,刁難我的店員,你是什麽東西,哪裏來的回哪裏去。”景悠悠開口就一頓懟。

狗仔氣急,揚起巴掌就要往景悠悠臉上扇。

景悠悠擡起腿,閉著眼睛發力,正想踢他命根。

這時,一道冷咧的聲音響起:“你是什麽東西,哪裏來的回哪裏去。”

景悠悠收回腿睜開眼。

江秦?!

他來了?

江秦一把抓住狗仔的手,往後一拽,一個反手將人推了出去,握拳,眼眸一沈。

砰——

他不管三七二十一,往臉上就是狠狠一拳。

噝——

聽這碰撞聲,眾人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氣,狗仔被揍得站不住腳,吃瓜群眾立即散開,狗仔又結結實實地倒在地上。

眾人都嚇懵了,膽小的小聲尖叫,膽子大的議論紛紛。

簡書瞪大眼睛,江秦居然親自動手打人了?從小到大,他不一直有一幫小弟替他動手麽?還有,為啥他全程沒看她和江昊寧一眼,什麽鬼?

這時,孫成和林浩匆匆趕到,氣喘籲籲,江秦給他們使了個眼色,他們把店門一關,林浩把暫停營業的牌子一掛,守在門口。

孫成走過來,把人從地上撈起來,抱住,將他掰過來,面朝江秦。

景悠悠一驚,這感覺有點熟悉啊,上次有人到店裏找麻煩,江秦把那人打得滿地找牙,也是這種姿勢,也是這種氛圍。

江秦轉過頭,雲淡風輕地問景悠悠,“沒事吧?”

……好吧,情景再現,景悠悠下意識地搖了搖頭。

簡書:???那我呢?

江昊寧:???那我呢?

至始至終,他眼裏都沒有簡書和江昊寧,啊不,他眼裏只有景悠悠一個。

聽了景悠悠的話,江秦點了點頭,又問:“還打嗎?”

景悠悠:“不打了。”這狗仔跟個豆芽菜似的,再打就沒命了。

江秦松開拳頭時,眾人不約而同松了一口氣,何方大佬,打人竟面不改色。

江秦皺著眉頭盯著手上粘膩的奶油,朝景悠悠揚起手,輕輕勾起嘴角,“借地方洗個手?”

看在他又救了她一次的份上,景悠悠扯著嘴角,帶他去了衛生間。

眾人是萬萬不敢阻攔這一對江湖俠侶,雌雄雙煞,自動讓出了一條道來。

洗手間裏,想到她為張圓出頭的樣子,江秦有點不爽。

“洗手液。”江秦伸手。

景悠悠給他遞。

“幫擠一下,手臟。”

景悠悠給他擠。

江秦得意洋洋地搓了一手泡後,沖幹凈,“紙。”江秦又伸手。

景悠悠又給他遞。

淡定淡定,他是打人的反作用力沖擊到他的小腦,生活已經不能自理了。

江秦看她言聽計從的乖巧模樣,心滿意足地把紙團丟進紙簍,心裏爽快多了,笑著看她,“景小姐,剛在打算踢他哪兒?”

景悠悠:……他怎麽可能只是想洗手這麽簡單呢,他是不過過嘴癮會死的那種人啊!

江秦哼笑一聲,“挺會抓重點。”

景悠悠輕輕磨了磨牙,所謂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就是這樣子吧。

她裝聾,盯著他的手背,看來剛才是下了狠手,指節有些紅腫,她試著轉移話題:“護手霜,要麽?”

江秦垂眸,就把手伸過來,“幫我擠點。”

景悠悠輕輕皺眉。

江秦揚眉,把手又往前伸了些,“看,我手疼,都紅了。”

景悠悠心裏萬馬奔騰,感情他打人的時候手不疼,現在手疼得擠不動護手霜了?

護手霜是她拿出來的,擠吧,善始善終,景悠悠認命地在他的手背擠出小小一坨。

“幫我抹。”江秦臉上的笑容又深刻一些,死皮賴臉地開口。

景悠悠都要炸了,她真想手上還有另外一個蛋糕,能夠立刻糊在他欠扁的臉上。

江秦看到她憋得滿臉通紅,敢怒不敢言的樣子,眼裏的憤怒顯山露水的,又想逗逗她,說:“好人做到底,送佛送到西。”

景悠悠擰緊護手霜的蓋子,瞪圓了眼睛,盡量讓自己的語調顯得平靜一點,說:“古人有雲,男女授受不親,望你知。”

江秦戲謔說:“咱們早就授受了,就差,親,景小姐在暗示我?”說完,他揚了揚眉,摸了摸臉頰,故作恍然,若有所思道,“不對,親過了。”

景悠悠想起第一天穿過來時,她的嘴確實是懟到他臉上來著。她忍無可忍,憤憤轉身,騷,你接著浪,我先走了。

景悠悠正準備邁步,就聽到江秦說:“景小姐不願意,那麽我只好把《新歌手》第三名在你這裏打工的消息,放出去了?如何?”

景悠悠腳步一頓,咬咬牙,回過頭,生硬地扯著嘴角,“樂意為江總效勞。”於是,她抓起他的手,心不甘情不願地幫他把手上的護手霜給抹勻了。

江秦垂眸,她整齊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,她溫軟的指尖在他的手被上揉揉擦擦,在紅腫的地方還刻意放輕了力度,他頓時脊柱發麻,一陣蘇爽。

他擡手,笑了聲,又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。

景悠悠也不躲,皺皺鼻子,她的眼睛,恨不得變成噴□□,把他的手烤得外焦裏嫩。

不躲?看來已經很習慣了嘛。江秦滿意地收回手,刻意聞了聞,低語,“真香,有景小姐的味道,謝謝。”

他這時候還記得文明禮貌呢。景悠悠不理會他,不過也不敢多語,生怕他又變出什麽騷操作來。

從簡書和江昊寧這個角度,剛好把兩人的互動看得一清二楚,江昊寧震驚至極,憤憤地對簡書說:“Jimmy對我這麽兇,為什麽對她笑?”

簡書則是一副日了狗的表情,拜托二位,外面還有個爛攤子OK?

等江秦和景悠悠從洗手池走出來的時候,吃瓜群眾差不多吃飽了瓜,個個刷著手機心滿意足。

江秦步伐悠閑,拍了拍孫成的肩膀後,就坐到一邊蹺二郎腿去了,孫成扯著嗓子大喊,“請大家把手機裏的照片刪一下啊,謝謝。”

眾人沈默了一秒之後,絲毫不理會,又開始議論紛紛。

江秦笑了笑,慢騰騰地起身,地走到孫成旁邊,伸手拍了拍狗仔的肩膀,輕輕咳了嗓子。

眾人頓時安靜下來。

孫成不服,他那麽大聲說話都沒用,怎麽江秦咳了兩聲就鴉雀無聲的?嗯,一定是他長得太善良親民,不像老大,到哪裏都像扛著一座冰山,凍死人。

在景悠悠看來,現場是這樣的:前妻和兒子被無情曝光,對前妻抱著悔恨的江秦,必將化身護妻狂魔。

呵!男人啊,前一秒兩人還在吵架呢。

他該不會把人打到把照片刪除了為止吧?

極有可能啊。

那弄壞她店裏設施怎麽辦?賠不賠?

景悠悠雖然擔憂,但還是慫不拉幾地不敢多說一句。

江秦一走近人群,空氣都有點擠,所以吃瓜群眾也準備散了。

江秦給林浩使了個眼色。

林浩立刻笑著說:“請大家稍等,我們領導要給大家發錢。”

王者峽谷裏有人放了個大,全場靜默兩秒。

景悠悠:???發錢?

眾人聽到要發錢,誰還走啊,都樂呵呵地等著。

江秦又給孫成使了個眼色。

孫成意會,放開狗仔,說:“我們在拍一場群眾吃瓜的戲,特意請過群演,可拍不出效果。在這裏,感謝大家配合。接下來,為了我們的新戲保密,請大家把手機裏的視頻和照片全刪掉,到他那裏掃碼,領200塊。”

林浩:“來了,來領200了。”

景悠悠有點納悶,江秦、孫成和林浩之間是靠什麽通信的?心靈感應?

“別信他們,他們打人犯法,根本不是拍戲。”狗仔聽到要刪照片,覺得不妙,做最後的掙紮,那可是他的頭條啊!升職加薪,不再是夢想了!

孫成清了清嗓子,往狗仔面前一堵,哼了聲,“我們精心準備的場地,費盡心思地策劃,就是為了追求自然,你破壞了我們的現場,不打你,打誰啊。”

“你們的道具呢?工作人員呢?胡說八道!”狗仔急了。

孫成拿出了說單口相聲的看家本領,開始聲情並茂地胡扯,“為了追求自然,我們當然藏起來了,群眾進來了,如果看到駕著的攝像機,都過來圍觀,怎麽辦?戲還拍不拍了?”

江秦輕輕挑了挑眉。

孫成雙手一攤,繼續痛心疾首地說:“大家夥說說,我們劇組這麽敬業,為了一場群眾的戲費盡心思,偏偏跑來個攪局的,你們說氣不氣?我都快氣死了我都,不過大家放心,鏡頭還不錯,群演的費用還是付給大家啊,不過我們有保密要求,需要大家把照片和視頻刪掉,謝謝配合。”

群眾一聽,大概明白了,原來是拍戲呢,無意當中當了個群眾演員,還有錢拿,立刻美滋滋的,哪裏還管這麽多,樂呵呵地交出手機,把照片全刪掉,再掃了個碼,領了200塊,一個個高高興興地走了。

景悠悠又再一次肯定,錢果真是個好東西,這……又他媽的HE了?

景悠悠差點就信了孫成的話,狗仔能把白的寫成黑的,孫成能把黑的說成白的。看來,能當江秦的助理,他雖然看起來五大三粗的,確實有兩把刷子嘛。

有錢任性啊,那她的蛋糕,他們還賠不賠了。

鬧劇結束,吃瓜群眾都走了,只剩下狗仔一個人,要面對這一屋子的人。

氣氛詭異地沈默,還是江昊寧打破僵局。

“Jimmy,你太酷了Jimmy,謝謝你來救我。”江昊寧立刻抱著他的手臂搖啊搖,然後惡作劇一般,朝景悠悠笑了笑,拿起他的手聞了聞,“哇!你的手擦了什麽?好香。”

江秦淺笑,漫不經心地看了景悠悠一眼,說:“神仙水。”

江昊寧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景悠悠:……

簡書:……日,他怎麽變成這樣!

孫成把狗仔往上一提,說:“交出來吧。”

狗仔上次拍到江秦和簡書在一起,在網絡上引起軒然大波,剛才他想借群眾造勢,寫簡書育有8歲私生子,沒想到江秦一攪局,涼涼了,如今大勢已去,他只好把手機和錄音筆交出來。

孫成擼了擼袖子,“就這些?”

狗仔又從裏兜掏出一只錄音筆。

孫成哼了聲,“兄弟,自覺點哈,不要讓我動手哈。”

狗仔又從衣領下拿出一個微型攝像頭。

景悠悠長見識了,怪不得娛樂圈的狗仔,啥都能拍到呢。

孫成和林浩哼哧哼哧處理好一切後,江秦才慢悠悠地俯身,似笑非笑地盯著狗仔,“先生,第二次了,事不過三,過三的話……”江秦表情一收,眼眸一沈,稍稍停頓,又說:“懂?”

狗仔緊張地吞咽。

景悠悠突然覺得很好笑,誒嘿,他這時候還挺講禮貌的。

“蛋糕多少錢?”江秦頭一偏,問景悠悠。

聽到錢,景悠悠認真地想了想,說:“還沒成型,360。”

江秦無語,她聽到錢,比誰都來勁,360?估得還挺精確,良心價。

“賠老板娘一個蛋糕錢,再向其他人道歉,就回吧。”江秦握了握拳頭,漫不經心地開口。

簡書:……賠蛋糕錢第一,道歉第二,友盡了,真的友盡了。

狗仔賠了錢,又跟簡書和江昊寧道歉之後,就想走了。

江秦又開口,“等等,你在店裏鬧事,不和老板道歉?”

簡書:……WTF?

狗仔又畢恭畢敬地向景悠悠道了歉後又準備走了。

“餵,站住,你還沒跟張圓道歉。”景悠悠向前兩步,把狗仔攔住,瞪著他。

張圓輕輕吞咽。

江秦微微皺眉,嘖,她對那個乳臭未幹的男孩就這麽上心嗎?

狗仔滿不在乎地嘁了聲,這他媽,賠禮套餐啊,沒完沒了了?

景悠悠冷下臉,揚手一指,朝江秦眨了下眼睛,說:“你不道歉,他等會再打你一頓。”

眾人:?

江秦:?

眾人順著她的手指方向,看到江秦雙手插著兜,雲淡風輕的模樣,他微微一頓後,妥協地笑出聲,“她說的對,打一頓。”

簡書:……日。

孫成:……虐狗請手下留情,謝謝。

林浩:……媽媽,我應該早點給景小姐跪下。

眾人:……

景悠悠聽到他這麽說,底氣更加足了,腦袋昂得更高一些,一副‘你看我說的沒錯吧,怕了沒’的表情。

狗仔一哆嗦,轉過身,漫不經心地對張圓說:“對不起。”

景悠悠不爽了,“你剛才怎麽道歉的?這麽快就忘了?像剛才一樣道歉,快!”說完,又朝江秦眨了下眼睛。

狗仔剛想出聲反駁,江秦揉了揉手腕,懶洋洋地說:“快啊。”

眾人:……

簡書:江秦他被別人牽著鼻子走,還挺爽?

狗仔彎下腰,鄭重其事地朝張圓鞠躬,聲情並茂地說:“對不起!”

江秦朝景悠悠挑了挑眉,“滿意?”

“嗯。滿意。”景悠悠喜大普奔地點頭。

江秦笑了,簡書看得出來,他這個笑,是發自肺腑、走腎也走心的那種。

鬧劇終於結束,江秦對孫成說:“開車送簡小姐和江昊寧回去,別耽誤人家做生意了。”

簡書忍不住吐槽:“哎喲江總,視野放寬了嘛,終於看到我們了。”

江秦面無表情道:“下次發短信說清楚事。”

簡書翻開手機看了看,【悠悠甜品店出事了,快來】,沒毛病啊,仔細看看,頓悟。誒嘿?感情他是認為是悠悠甜品出事了,才跑這麽快的?連孫成和林浩都跟不上的那種快?

要是她出事,他就不來了唄?這種朋友,絕交!不絕交留著幹什麽?留著過年嗎?

孫成說:“簡書小姐,我送你和小少爺回去,請。”說完,朝林浩使了個眼色。

林浩意會:“那我也走了,老大。”

江昊寧眼珠一轉,看了眼景悠悠,狡黠地笑笑,再天真無邪地開口問:“叔叔,你不走嗎?你留在這裏幹什麽?事情都結束了呀?”

景悠悠:???叔叔?不是爸爸嗎?她和施語交換了個眼神,兩人一臉懵逼,什麽情況?

簡書哼了聲,“他要在這裏浪……”她頓了頓,“費時間。”

“這家店轉給我開花店多好,可惜了,你要送人,”簡書環視了這家店鋪,又瞟了一眼景悠悠,意味深長地笑了笑,“送給誰啊?”

景悠悠:???不就是送給她開花店?

臨走前,簡書拍了拍江秦的肩膀,湊近他,“我只能幫你幫到這兒了啊。”

江秦:你這是在贖罪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今天只有一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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哎……嘆口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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